蒙医学是蒙古族人民在历史上创造的传统医学。它既是蒙古族人民长期与疾病作斗争的经验积累,又是蒙古文化与周边文化交融生发的医学结晶。世界上任何一种传统医学都有与生俱来的漫长历史,都经历过充满神话与巫术的童年时代,但真正的医学史是以医学体系的形成作为标志的。
蒙医学的形成,首先是蒙古族人民自身医疗实践的总结。蒙古族人民长期生活在中国北方,游牧,狩猎,逐水草而居,常年与寒冷、潮湿、风雪作斗争。人们的生活与疾病和当地的地理环境、气候条件、食物种类、生活习俗息息相关,在“天人相应”中体现着人与自然的矛盾统一。同时,蒙古人民长期以来是一个马背民族,游牧,狩猎和战争交替构成跌宕起伏的历史画卷,摔伤、战伤、骨折、脑震荡都成了常见病和多发病,客观的生存需要时时刻刻都在呼唤医学和创造医学。当成吉思汗的儿子窝阔台受了箭伤,他的同伴用嘴吸吮伤口的瘀血,用烧红的铁块烙治新鲜的创面的时候,他们动用了全部的经验和智慧,利用身边一切自以为有效的药物和工具,以达到救死扶伤的目的。
公元13世纪初,横跨欧亚的蒙古帝国出现在地平线上,在客观上提供了中西方文化大交流的舞台。印度医学、希腊医学、阿拉伯医学进一步传入东方。元朝在太医院下设广惠司,最早由一位叙利亚人掌修回回药物及其制剂。1292年,在今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兰旗的避暑行宫还设立了“回回药物院”。加上当时辽、金、南宋地区中医学的发展,在医学领域出现了开放的、泛滥的、供人择善而从的热闹景象。16世纪以后即明代中、末期,随着藏传佛教传入蒙古地区,在全面接受和弘扬佛教文化的背景下,印度医学和藏医学深深地切入人们的日常生活,全面影响了蒙医学的发展。伊希巴拉珠尔等医学家结合蒙医的实践,对藏医学大胆吸收,全面继承,积极创新,形成了相对独立的蒙医学学术体系。这一切都表明,传统医学的大树总是深深地根植于民族文化的本土之中。纵然它借用外来的枝干形成骨架,撑起那千千万万智慧的绿叶,但仍然吸吮着地下的养分,覆荫着自己的人民,并一脉相承,流传千秋。